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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家范雨素:我还在北京做保洁,周围的人都欣欣向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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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是一个站在池塘前的孩童,背后是我的村庄,面前是村庄的倒影。我丢下一颗水漂石,村庄的模样发生变形,变得模糊不清。”

2017年4月,一篇名为《我是范雨素》的自传体文章在社交网络走红,文章记录了一位女性颠沛流离的人生历程。六年间,范雨素仍居住在北京皮村的小屋里,平日里,做家政工养活自己和女儿,闲暇时间用来看书写作。2023年,她出版了一本与自己的生命有关的书,《久别重逢》。

作家范雨素:我还在北京做保洁,周围的人都欣欣向荣

九派新闻:您未来还会继续写书吗?

范雨素:写《久别重逢》的契机,其实是因为我思念我的舅舅。当我找到写作的契机,我会写的,找到一个念头就行了。

【4】“如果我们能进入史书,我们会拥有自己的名字和历史”

令范雨素印象最深的,是一个云南的中学教师发来的读者评论:“像汉语版的《百年孤独》,又像《城南旧事》加新事,又像阅读者的《活着》,味道太丰富了,发了好几次呆,好像第一次睁开眼看到了这个人间,又像真的与什么东西久别重逢,总之难忘你的写作,像从天而降的石子。”

九派新闻:近年来,也有很多记录自己家族的故事或者是一代人的故事,比如《秋园》,虽然是个人的书写,但是也挺有时代特征的。

范雨素:杨本芬的《秋园》写得很好,也是最近几年最畅销的书之一了。之前有工友跟我说过,我这样写肯定没有《秋园》卖得好,我说为什么?

他说你看《秋园》是“含泪的微笑”,你写的这种是倔头倔脑的人,属于讨嫌的,是缺少这样的个性的人,《活着》的福贵也是含泪的微笑,这是读者的习惯,你跟咱们读者的习惯就不契合。

九派新闻:您觉得像比如说您父亲或者说像您整个家族的故事,它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映射吗?

范雨素:还是映射了历史。历史会拐弯会改善,在复制中也会改向,也会有一些数据遗漏。当代史不是复印,也不是重叠,而是改写。如果我们的历史一直是原封不动的复制的话,我的父亲和我的姑姑都没有读书的机会。

九派新闻:这本小说里,对于女性的描绘都非常生动,那些大姐姐、小姐姐、堂姐青青、母亲,都写得很有生命力。

范雨素:其实我能写得更好,因为我对于她们都非常熟悉,但我的文笔差。

我写《我是范雨素》时,许多人就说过我文笔不好,说这文章只有社会系和人类学系的学生才看。我遇到一个学社会学的学生,他告诉我,他们老师把这篇文章当成社会样本的剖片来看,当成一个人的剖面。

九派新闻:为什么很着重地去描绘女性角色?

范雨素:因为书里的女性角色都是我熟悉的人。原来有编辑建议我,写文章如果写不出来,你就写你最熟悉的人,就能写好。如果写不熟悉的,文字会发涩,有拼凑感,堵得像冲不开的水。

九派新闻:看到您在书的附录,写了您的奶奶周顺英,为什么?

范雨素:我觉得奶奶太能吃苦了,一个人哄了20多个孩子,包括孙子孙女,这些孩子大多数都是好孩子。

当代史是改写,女性的命运也改写了。几千年来,女性都没有名字。我奶奶和我母亲都是没有名字的人,后来解放了,我奶奶才有了名字,周顺英。

浣纱女和漂母都是没有名字的人。我和她们不同的地方,在于我是个有名字的人,我还有我的历史、我的故事。如果有一天,我们能进入到史书,我们会拥有自己的名字和历史,跟浣纱女、跟漂母都不一样。

九派新闻:您记录了您的奶奶、母亲、堂姐、女儿等一代代女性,您有想象过,或希望您的下一代人过着什么生活吗?

范雨素:我希望我的下一代,甚至百年之后的后人,他们的生活像田园诗一样,能够接受良好的教育,希望他们生活在一个永远有安全感、有就业机会、有免费医疗保障的地方。希望到那时,无论在农村,还是在城市,他们都能得到好的教育。

九派新闻:您觉得写作对您来说有着什么样的意义?

范雨素:我记得,我曾参加过一次文学分享会,会上很多专家提到素人写作。过去令人深刻的素人写作,都是高玉宝之类,现在素人写作有女性了,比如写《秋园》的杨本芬,写《胡麻的天空》的秀英奶奶。素人写作中涌现了很多女性,而且内容题材都各不相同。中国普通女性在过去几千年的历史中,基本上都是名字也没有,从来没有人看见过。

女性就像大江大海里的浪花一样,她们被风浪卷起的时候,都曾被认为是昙花一现。但现在大家会关注到浪花,因为大家发现了,浪花也是主角本身。


编辑:一起学习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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