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孩子进了精神科,谁病了?
张冬青心疼那些整日被安放在书桌前的学生。没有生活、游戏和劳动,只需要从早坐到晚,完成面前的课业,像是“信息时代的童工”。
“他们脱离生活、脱离自然了,”张冬青说,“把孩子放在教室里,等于把他们放在一个绝缘的环境中。一个孩子的身体是绝缘的,心理能不出问题吗?”
那个绝缘的环境里,在北京,在上海,在很多城市,儿童精神科的门口依旧人来人往,新旧面孔在这里擦身而过。
在儿少精神科,张桦还在不时说服那些紧绷的家长,你先变成一个有趣的人。“有些孩子为什么没有办法去排解情绪?如果父母不有趣,每天回家也就是玩手机,想要让孩子变得很有趣,学会生活蛮难的。”
在沈阳,纪闵馨说起一个重度抑郁症的中学生,在她的建议下,转离了重点班。后来他上了职业高中,学习喜欢的动漫制作专业。虽然离开了“好学生”的评价体系,他回归了对生活的热情。
网络上,陈锦还在一点一滴,记录儿子的治疗干预过程。帖子的收藏点赞,总是集中出现在凌晨——孩子睡了,家长们开始焦虑了。她一遍一遍地强调着,“ADHD不是精神病”。她希望人们不要另眼看待这些孩子。
之前,一支德国合唱团来中国交流,在一位家长的引荐下,到日日新参观。一个德国人对张冬青说:“这些树就是教育。”
这句话有两层意思。一是说自然环境承担着教育的作用,另一层是说,那些不被人工过分修剪、干扰的野花和树木,就是一种教育的态度。
常有家长提问,好的教育是什么?
“尊重孩子,他慢慢就强大起来了。如果你不尊重他,他就越发包裹,在一个壳子里成长。当环境是开放和接纳的,他就会敞开自己,从内往外地生长。”张冬青认为,在一个多元的社会里,每个孩子都有独一无二的可塑性,他应当成为他自己,唯一的样子。
说这话时,张冬青正坐在一张长桌前,身后是一座燃烧环保木块的暖炉,透过玻璃罩子,能看见瞬息变幻的火焰,在寒冬中跳跃。
文中陈锦为化名
编辑:一起学习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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